[2023年2月13日更新]
前天(2010年1月29日)的敘事私塾團體除了剛開始的書寫外,也邀請大家唸給彼此聽,聽完唸的文本後再給予回應。
周老師說:「這也同時在訓練我們每個人對語言的敏感度…」,在敘事治療中是很重視語言的使用,在與人互動甚是做治療時,我們到底「聽」到了什麼?是我自己的對於語言的解讀還是真是他人所表達的意思呢?重新翻了一下相關書籍提醒自己:關於敘事治療對於語言的思考。
在『敘事治療入門』這本書中提到:
有意識的使用語言是治療師的主要責任,我們必須對語言要有所覺察,遣詞用句很重要,在很多時候語言就是全世界…(White, 1995a :30),治療師要覺察語言其實是充滿各種模糊、誤解及未經思考的假設,影響或扭曲治療師與案主彼此間的溝通…。特別是要去避免某些治療法中的醫學模式語言,這種語言得以病理化個體的生活..,複製了主體/客體二分法的關係結構…。
而在『合作取向治療』這本書亦提到:
語言是具積極性的,語言的變化使我們能捕捉到關於這世界的內容…,語言受我們的故事、歷史、文化與傳統影響,語言創造了社會的現實,透過語言我們對經驗有所理解和詮釋…,有時也帶有很深蒂固的假設,語言永遠具備先入為主的看待事物的方式,具備隱藏性的機制,對於權力、性、身體、跨越到德規範和愉悅,賦加強迫和預先定義。也提到維高思基的「內在演說」(思考和語言是互為存在的過程),他認為語言是協商意義與影響人們行為的工具…。
在傳統治療學派比較少提到對語言的思考,我們很習慣使用「投射」、「移情」、「個案」等大家認為是理所當然的語詞,但它提醒我們的是我們這些共通語言(又如:開心、痛苦、喜歡等),每個人所詮釋的意思都如我們自己所想的一樣嗎?(例如:我的開心你的開心可能就不同,雖然我們用同個詞來表達)。
它期待諮商師需要去細細體會語言帶來的影響力,例如:老師或治療師這個名詞,它背後代表的就是某種權力、位階,稱個案為「人們」(person)而非「案主」client)、面對憂鬱症的人而非憂鬱症病人等透過語言轉換去外化,把人跟問題分開。
有時,你聽到某人有憂鬱症或某人有暴力傾向,其實在腦海中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對這個人的假設或想像,這是需要去覺察到的,這些假設是否會阻礙了我們跟對方的互動與關係?誤解或扭曲對方?所以,在實務上會期待使用人們(個案/所說出來的詞彙,而非訪問者(治療師)所詮釋的詞彙,例如對方說我覺得很悲情,我說:要不要說說你的悲情是什麼?而不是痛苦是什麼之類的。
根據上述的觀點,可以了解敘事為何強調透過問話(問問題)去了解人們的世界,因為每個人所的語言都不同,訪問者以「不知道」的態度與了解人們的生活,若以我們認為用已知的態度去了解是容易阻斷彼此的溝通的可能性,所以問問題是敘事的核心。當然,怎麼問也是很大的學問,因為你所問出來或說出來「字詞」是否真的如我們所期待的尊重對方,其實是非常高難度的境界,有時我們自以為用很尊重的方式去互動及說話,但所使用的語言仍然存在某些不尊重。
之前在上敘事訓練時,有一堂是「聽功和語言功」,熙琄老師邀請我們去思考
- 如何讓別人聽到是讓你印象深刻的?
- 當你在表達問題時,你希望問題如何被聽到是有助益的?
- 如何被聽到是沒有助益的?
- 自己的觀念如何影響自己看待來談者?
- 檢視我們的主流文化如何影響我們去運用我們的權力去定義來談者?
- 對你而言何謂細緻的語言?
- 你和細緻的語言的關係是什麼?
- 你渴望的關係是什麼?你如何經營細緻的語言?
- 使用細緻的語言有無受到阻礙?
以上這些不僅可以用在專業上,其實平時跟人的相處也很實用,去細細的想這些問題並調整也可以幫助你的人際關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