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落諮商室位於一條不知名的巷弄裡,巷口有盞小街燈指引每個到這家諮商室的人方向,在幽暗巷子的最底間那間就是。
失落諮商室的老闆是個剛出社會的年輕人,年約25歲的女生。諮商室在一條不知名的巷弄裡,晚上10點營業,11點關門,光顧的客人時多時少,擁擠的時候就每人十分鐘聊聊,寬鬆的時候就一小時待滿。巷口有盞小街燈指引每個到這家諮商室的人方向,在幽暗巷子裡的最底間就是。
卡在喉嚨的刺
金小姐是2001年春天開始營運後的第一位顧客,走進諮商室還來不及關門,就窩在沙發裡,門則是在諮商師輕觸下關上。
「怎麼了?感覺你很急」
「我先生最近又讓我很煩躁,怎麼做我都錯,到底要怎樣?」
這次已是她第十次諮商,仍抱怨著先生的種種不是。
「妳之前說他像團麵粉,揉來揉去一下子就變形沒個性,感覺他脾氣很好,妳怎會覺得他對妳很不滿?」
「我做什麼他都沒有反應」她臉垮著眼皮垂下地說。
「他沒反應代表什麼?妳對他的沒反應的煩躁是什麼?」
「我覺得他越來越不喜歡我,這二三十年來我都不瞭解他」她越說臉越垮聲音越無力。
「妳很想了解他但不知道如何是好」,她點點頭。
接著,金說著婚前的種種,包括婆家對她希望婚禮辦得體面的不滿與她在婚姻中的無奈。
「有次,我騎車摔車傷得很嚴重,一個人躺在急診室,我先生都沒來」她眼淚不停滑下臉皮脹紅且身體抖著。
「妳覺得他不在乎妳,受了這種傷卻不聞不問,讓妳感到心寒」。
她又點點頭,哭得更用力,突然間,手握住喉嚨顯得痛楚。
「怎麼了?」諮商師身體往前傾。
「我覺得這好痛,沒辦法說話」她呼吸急促,臉脹得更紅了。
「要不要說說喉嚨的不舒服是怎樣?」
「我覺得我沒辦法繼續談了,現在很不舒服」抹去臉上淚珠,她繼續說著「每次談完我覺得更痛苦,回去都哭得很慘,再談下去我會怕」。
「我們已經開始談到核心的問題了,就像妳剛剛說喉嚨很痛,它可能就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,妳確定?」
「可是我覺得談了也沒用,我現在很不舒服」身體不由自主又更往沙發裡鑽。
「好的,妳休息一下,做個深呼吸」
時間在空氣中凝結了幾分鐘後,啄木鳥的報時聲響起,她靜靜地開座位,往門口開門離去。
望著她的背影,諮商師在本子中屬於金小姐的欄位寫下「談了十次後…」接著註記「喉嚨的痛是身體痛苦的記憶,它既載著重要訊息,很可惜可能永遠掩埋在喉嚨的肌肉組織裡。」最後次註記「費用…」
這次結束,金小姐就再也沒出現,直到15年後的冬天…